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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就親上已經是作者拼了老命快進感情線的結果了(笑哭)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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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向任何人。”

“從今往後,也不會再有任何人能讓我低頭了。”蘭塞琳慢慢放下毛巾走近他。

“不會再有了。”

她俯身,如蜻蜓點水一觸就過。

不為日子皺眉頭,只為吻你而低頭。

第二天蘭塞琳起個大早,結果發現餐桌邊早就有人坐著了。

少年細心幫她把咖啡上的拉花都做好,煎的小香腸還打了十字刀口。

電視機裏傳來《羅馬假日》的對白。

“沒想到你還會做這個。”蘭塞琳頗有些意外,“挺能幹的哈。”

“怎麽又看一遍,覺得實在是經典好片?”她拉開椅子坐下來,拿起一片面包開始塗黃油。

“跟你學的啊,”他不動聲色地開始做自己那杯咖啡,“都是些平時用不上的東西。”

“這明明是很實用的生活技巧啊。你平時是吃巧克力就能活嗎?小心上癮。”蘭塞琳嘴裏咬著面包吐詞含糊不清。

“也並不是……沒這麽多閑情逸致自己做吧,我又不是閑。”梅羅也坐下來開始塗黃油,“再也沒那功夫把一部電影翻來覆去看這麽多遍了。”

“有很多遍?”

“沒有很多。”他不擡頭,“三遍,加三亞那次四遍,這算是第五遍。臺詞都要背下來了。”

蘭塞琳慢條斯理把盤子裏東西吃完才回話:“也多虧我家墻體隔音效果好。現場來背一段試試?”

“你閑的慌?”梅羅挑眉看她。

“也不閑了,今天又是新崗位,我得提前去準備。”蘭塞琳聽他這麽說,低頭看了眼手表,站起來取下掛在椅背上的外套。

她走到門口彎下腰換鞋,正拎著包看鞋子搭配套裝的效果,背後少年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一手捏著餐刀仔細給面包塗著黃油,神色專註,仿佛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現在,我必須離開了。我會走到街角,然後轉彎。答應我,別看著我,把車開走。”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離開我,就像我離開你。”

少年的聲音和電視機的聲音剛巧形成二重奏,回蕩在安靜的客廳裏,說不出的寂寥。

蘭塞琳靜靜站著,直到他說完那段話。

她走了出去,反手關門。

今天的太陽真是太好了,白晃晃掛在天上耀眼的很,實在是太諷刺。

“在午夜,我會變出南瓜馬車穿著我的水晶鞋離開。”

“並且那將是童話故事的結局。”

蘭塞琳知道,下班回到這裏,等待著她的將會是一室寂靜冰冷的空氣,就像之前的那二十一年一樣。

小王子回到了他的星星上去,這就是童話故事的結局。

一切都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梅羅走了,接下來有兩到三章的女主一個人生活的內容。本來這章結尾處是想要好生虐虐的,但是想到兩個聰明人分手大抵不會多尋死覓活,梅羅肯定想要一個體面的分別。

所以在海裏接吻的時候就埋了梗哈哈哈,蘭塞琳說他像小王子,結果現在小王子回到星星上去了。

不過王子他還會回來的。嘛這就是後面的內容了。還有一個細節我自己很喜歡,就是梅羅說他把羅馬假日看了三遍多。羅馬假日的片長是兩個小時,也就是說他一夜沒睡。不知道這個我很得意的細節大家發現沒有。大概他這輩子都記住這個片了吧。

另外文中的,不為日子皺眉頭,只為吻你而低頭,來自於黃耀明的《下流》這首歌,十分動人,可以去聽聽看。要是蘭塞琳跟梅羅走了,大概就是和這首歌一樣吧。

☆、以後的以後

17 以後的以後

蘭塞琳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但還沒吃晚飯。

打開冰箱看見昨天晚上還有剩菜,拿出來熱熱將就著吃了。

洗碗的時候透過廚房的窗子發現外面下雨了,想起陽臺上還晾著衣服,略提高了聲音道:“梅羅,去把衣服收……”

說到一半方才想起來少年已經離開了。

默默地抹幹凈手上的洗碗劑,跑去陽臺把衣服抱了進來。仔細一看還有梅羅的一件T恤。

“這衣服也沒用了,不如扔掉算完。”她笑著展開那件黑色長袖,自言自語,“這料子做抹布也多可惜的。捐給山區小朋友啊。”

想到他衣櫃裏估計還有一大疊吊牌都沒拆的衣服,心想捐到山區人家小朋友估計能樂瘋——像個傻子一樣抱著衣服樂了很久,最終無力地全部堆在沙發上又鉆進了廚房。

家裏有沒有人在,連心情都是不同的。

衣服也懶得疊得整整齊齊放起來了,先去睡,醒了再說吧。

結果早上很早就醒了,坐起來一看六點整——該去做早飯然後送人上學的時候。

其實離上班還有很長時間,吃完飯根本沒事做,只好拖拖拉拉把衣服一件件弄好。邊緣整齊得跟刀砍過似的。

如此好不容易混過了半個小時,最後實在沒事情做了,摸到梳妝臺前仔仔細細化了一整套裸妝,力求渾然天成得讓人看不出來才好。完事之後拎包走人,開車繞了遠路還是第一個到的。

工作效率也高得出奇:她就覺得腦子不能閑,一閑就胡思亂想。迅速做完自己分內事送上去,發現時間還綽綽有餘,就打開大哥給的總公司資料仔仔細細看了起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當真再想不出做的事情去的地方,認真思考以前怎麽過的,發現不是何靜也是大學寢室裏別的姑娘,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看看劇玩玩牌寫個作業什麽的就該熄燈了。大學以前她都是老老實實看書看書學習學習,畢竟當初想做物理學家,自我要求還是挺高的。

後來實習了也有梅羅,晚上先去接他再回來,洗澡洗衣服聊天鬥嘴什麽的,能耗去兩三個小時。

現在都不在了,時間空得可怕。

結果她開始默默無償加班,每天在公司裏熬到十一二點鐘才回去——其實這也算是s市白領的家常便飯,可是她這種二世祖不用享受這種待遇。

熬了兩個星期,眼睛下面的青灰越來越明顯。去體檢的時候醫生建議她多運動,長期處於亞健康狀態並不好。

走出醫院,無所事事地看了看天,然後查了全市最好的健身會所,直奔去辦卡。年卡。刷卡付錢的時候心裏憋著一股氣,發又發不出來。所有各式裝備全部買齊,還請了私教。

總得找個事情替代他。

蘭塞琳心想這下也算找到事幹了,每天下班就泡在健身房,周末全天待在這兒磨。長跑一萬米,完了又去游泳。後來私教問她有沒有什麽目標,她想了想說增肌,於是又開始上無氧。

女人減脂還好,增肌就是個漫長的過程了,一組組的無氧極限壓榨身體潛能,原本的一萬米勻速長跑也改成了變速跑。做到最後感覺連肺都快吐出來,滿世界只聽見自己心跳咚咚咚的聲音。

別說,還有點效果,從跑到一萬米往上之後腦子整個白茫茫的,全懵了,什麽也想不起來,至少回家能睡個好覺。

連新年都是在健身房裏一邊跑步一邊看春晚的。反正也沒人在家,一個人坐在本宅裏對著兩張空椅子吃冷冰冰的年夜飯想想都胃疼。

有一天她跑得動作太大,頭發散了,順手往背上一摸,發現已經長得那麽長,跑去找相熟的理發師。

“這次要做什麽發型呢?”男人照例對著鏡子裏的她飛了個媚眼,“染一個好不好?

“剪短。”蘭塞琳在自己耳旁畫了一下,“這麽短。”

“這麽短?”對方有些驚訝,“這麽長的頭發,很可惜啊。”

“以後有機會再留就是了。”她無謂地笑,“最近迷上健身,長發很不方便的。”

長頭發又沒什麽用。待她長發及腰,也沒有誰來娶她帶她走。沒有人能把她帶走,除非有人願意為她停留。

“哎,你真是。”男人點頭開始用剪子,邊動手邊閑聊,“和上次來接你那個小弟弟怎麽樣了?”

“……分開了。”蘭塞琳把手機舉起來玩,撇了撇嘴角。

其實心裏是在詫異的,竟然已經能這麽平靜又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她本以為自己會哭,或者至少紅了眼眶,掉那麽兩滴不輕不重的眼淚。感觸居然已經被磨平至這個地步,可見人總是比自己想象中的不念舊。

頭發剪過之後毛毛躁躁的炸起來,看著像是小男生。起身的時候發現已經可以平視理發師了,隨口問了一句:“你今天是沒穿內增高嗎?這麽矮。”

“是你長高了啊我的個妹妹哎。”對方一臉郁悶把剪刀□□了工具包。

“是嗎?”蘭塞琳摸摸頭,“二次發育吧——二次發育還長個子嗎?”

“不是說有的人會長麽。”男人笑笑開始清理地上的碎發,“你也是天賦異稟了,這都得有一米七五了吧,凈身高。”

“差不多。”蘭塞琳拉上帽子雙手插兜裏就出門了。

外面正飄著零零星星的殘雪,大概是最後一場吧。轉眼間已經二零零九年三月,時間真是過得快。

從那以後,也有好幾個月了。蘭塞琳想起這事,感覺像是被打了一拳似的弓起了身子,站在人群往來的街道上,差點一個踉蹌摔下去。

她定了定神,重新站直了身體。

“請別低頭,王冠會掉下來。”有人這麽對她說過。

我他媽這輩子以後都不會低頭了。她恨恨地想。

以後的以後,永遠都不會了。

回到家裏接了個電話。原來何靜趕著被工作操練致死前跟老板告了論文和答辯假——人實在太優秀了,寧願給三個月空閑時間她也要留住。現在回s市來趕論文。

“寢室這麽長時間都沒人住了不知道會不會斷電啊。”何靜憂慮地說,“這個天沒電開不了空調就要命了啊。”

“你上我家來住吧。”蘭塞琳提議,“反正房間空著也是空著。”

“也行啊,狗大戶。”何靜電話那頭笑,“一個人住四室兩廳的房子,也不閑慎得慌。”

“有錢沒辦法呀。”蘭塞琳也笑,“你名下還兩套房產呢怎麽說我?有立場嗎不也是狗大戶。”

後來何靜嘻嘻哈哈拖著箱子就進了她家,看見蘭塞琳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客房也不滿意也不討厭,看了半天扭頭對蘭塞琳說:“我大老遠來你就給我住個普通客房?”

“你又知道了,”蘭塞琳一邊巴床單抖開鋪上一邊說,“總共三個臥室一個書房,空的就這個,不然你能睡書房去?”

“只空了一個啊……”何靜想起了什麽,也就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出了這間房,往另一個客房去。

打開一看,只見裏面收拾得幹幹凈凈,床頭櫃上一點灰也沒有,被子都散發著才曬過的陽□□息,連窗簾都是春節時剛剛拆洗過的。

“你又犯傻。”何靜嘆口氣,“做什麽這麽犟,做這些都是給誰看呢,一點意義沒有的事情。”

“我自己開心不能麽。”蘭塞琳抱著堆換下來的床罩從她身後過,慢悠悠地說,“我自個樂意。”

何靜不樂意了:“你又何苦呢?”說著指了指蘭塞琳的頭發,“那這個也是你樂意?剪成這樣,跟林青霞受情傷似的。”

“剛去機場接你的時候不就說了麽,最近健身,這麽著跑步方便。我要是受情傷,去年十月就剪了,等得到這兩天?反射弧還沒這麽長。”

“那你做什麽健身呢,也是自個開心?你無聊?”

“我還真挺無聊的,”蘭塞琳仿佛自嘲,“沒想到朋友這麽少,閑下來之後連個消磨時間的去處都沒有。”

“有錢人不需要朋友的呀,你們只需要賺錢然後花錢就行了。”

“說得跟你窮一樣,後海有院子的地主婆。”

“蘭塞琳,如果可以,我真想留下來陪你。”何靜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看著她,“感覺我要是不看著你,你分分鐘都會死掉。”

“都說了,沒到那個程度。怎麽可能會為這種事情尋死覓活啊。”蘭塞琳隔著一團被罩抱住了她,“放心,我皮實著呢。”

“但是啊,蘭塞琳,你再皮實,心也是肉長的啊。”何靜把下巴抵著她的肩膀,“季航那會兒我一點都不擔心,你只是被一個老江湖擺了一道,時間一長一點事都沒了。”

“這回不一樣,你走心了。走了心的事兒能這麽容易過去嗎。”她迷茫地說,“我都不知道,都還沒走過心呢。”

“我才不擔心你尋死覓活,我也說過了。誰擔心你人死了,我擔心你心死了,行屍走肉啊。”

“我這不好好的嗎。”蘭塞琳抱著她,“你才是犯傻,分個手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慢慢我就會忘了。”她說,“你看,我現在其實已經好很多了,不是嗎?”

“以後至少我知道一個人的時候能做什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都是一些很無聊的生活瑣事。其實蘭塞琳是一個很無趣的人,所以會找不著事情幹。

關於去健身這點,專家說運動會讓人心情愉快……而且梅羅再回來的時候可就一米七一了,為了不讓他們倆打架的時候蘭塞琳被虐太慘我也是廢了很多腦筋的。

啥?你問我為什麽要打架?——作者思維比較奇怪不要在意啦。

☆、說謊

18 說謊

何靜待s市的時候除了抱著個電腦啪嗒啪嗒打論文,就是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不然就是拉蘭塞琳去逛街買衣服。

一來二去地對蘭塞琳十分嫉妒:“我靠人比人真是氣死人,你到底吃什麽長的,二十一了還能長五厘米?”又繞著她走了一圈:“看你這比例,五厘米全長腿上了吧。”

當時蘭塞琳穿著男裝的基本款黑色V領毛衣,下搭煙灰色緊身長褲,腳踩一雙馬丁靴,毛衣袖子隨意挽起,臉上架著墨鏡,短發淩亂,加了鞋底之後整個人身高直沖一米八。跟何靜站在一起不像閨蜜倒像男女朋友。

“腿長臉美,真是穿什麽都好看。”何靜嘖嘖嘖地發表不滿,“不過你這穿得跟個爺們似的是幾個意思?以前你的衣服雖然都是基本款吧好歹有兩條裙子,大半年沒見直接進化成這個風格了怎麽回事。女裝基本款和男裝基本款是有區別的好嗎姐姐。”

“我不喜歡。”自從健身又變成短發之後,蘭塞琳的氣勢越發鋒利如刀。原來十幾歲的時候好歹只是咄咄逼人了點,可以理解成缺乏安全感所以張牙舞爪,現在她整個人都沈靜下來,瞇起眼睛面無表情盯著人看五秒鐘就讓人渾身發冷,“我其實從來不喜歡那些軟綿綿的東西。”

“以前勉強自己學著像個女人,現在我發現沒多大必要。”

“你現在整個人都有殺氣。”何靜中肯地評價,“我們出來逛街,至少我的目標之一是釣漢子,不是來把妹,更不是來打群架的。”

“前一段時間為了肌肉的靈活柔軟度開始練自由搏擊,現在有點收不住。”蘭塞琳苦惱地說,“所以才帶墨鏡,不然眼神太可怕嚇到小朋友怎麽辦。”

“你把墨鏡取了看我試試。”何靜不信,非要體驗一下,“……算了你還是戴著吧,這個眼神去星巴克都不用給錢了,人家會倒找的。”

歷經千難萬險何靜的論文終於生出來,中間被導師打回去無數次回爐重造,整個人都快發瘋。最痛苦的時候恨不能在書房拿大頂控訴這殘忍的世道。

不過好歹也都算過了這一遭,期間何靜一直住蘭塞琳家裏,按她的話說就是:“有一米五的席夢思我為什麽要睡八十厘米的木板床。”

“你也是太會享受了。”蘭塞琳彼時仔仔細細把何靜寫論文廢棄的草稿全部捏成團塞到垃圾桶裏,對躺在她家進口真皮大沙發上的人說,“和著你是為了席夢思才留在我這的?”

“不然呢。”何靜理直氣壯,“其實我還為了真絲床單和中央空調。”她大言不慚地說,“你這除了住的舒服點別的也沒啥了,我又不能帶男人回來過夜——畢竟不是自己家,基本的節操也還是有的。”

“你帶人回來也行。”蘭塞琳把最後一點碎紙片掃進去,“墻體厚的很,隔音效果一級棒,我無所謂的呀。”

何靜聽了這話看了她兩秒鐘:“我說,原來那個雖說不算純潔但至少聽到這種話題還有點羞澀的你呢,分個手至於這樣性情大變嗎。”

“都要大學畢業了還羞澀,二十二歲了不嫌自己裝嫩嗎。”

“女人三十二歲也可以裝嫩和羞澀的好嗎,要永遠純潔如少女。”

蘭塞琳面無表情撩起自己dior的黑色男款襯衣:“你見過女人有這麽清晰的腹肌嗎。所以其實我是個漢子。”

何靜絕望地看著眼前短發淩亂眉目鋒利身高一米七五雙腿修長的偽藍顏真閨蜜:“我要把那個臭小子弄出來揍一頓……其實我的閨蜜早就跟他一起進了蟲洞吧!眼前這個是假的吧!還我那個黑長直胸大腰細會軟軟笑起來的好閨蜜啊!”

“我只是面對了真實的自我而已。”蘭塞琳言簡意賅。

當她勉強著留長發,踩高跟鞋,穿裙子,笑容溫軟,尚且還有些許女性特質的時候,她發現這一切都沒有什麽用。有人或許會因為她美麗的臉喜歡她,但是他不會為她留下來。

他說有他在的時候不用做女漢子,不逞強也可以,依靠他也沒關系。但是後來他又說,你別再向任何一個人低頭了,不然你的王冠會掉下來。

蘭塞琳十八歲的時候說,我希望有一個少年來帶我走。後來她二十一歲的時候少年來了,她又蹲在露臺上哭著對何靜說我不能走啊走不了。

都不過是說謊。

你看你看,人總是這樣前後矛盾的。他人永遠靠不住。

所以,是為了他,還有或許後來千千萬萬個喜歡你的人做一個淑女,還是放棄取悅別人,直面自己的內心,成為自己想成為的樣子呢。

以前她說,我不要做淑女,我是女漢子。後來她又說,我不做公主,我要做女王。

拿起劍保護自己,拿起權杖保護國家。

現在她說,做什麽女王,我要做亞歷山大。

別分性別了,就做帝王好啦,拔出劍來,想要的都得到,不要的全摧毀。

吾至,吾見,吾征服。

二零零九年四月,《杜拉拉升職記》在各大電視臺開始火熱播放,飯店茶水鋪裏只要有電視機的都在播。林宥嘉的《說謊》傳遍大街小巷。

當然蘭塞琳吃畢業散夥飯的這一家也不例外。

飯局已到高潮,男生們推杯換盞勾肩搭背拉人灌酒好不熱鬧。大廳裏全是來吃飯的畢業生,耍酒瘋的醉了說胡話的走兩步趴下來哇哇吐的層出不窮。蘭塞琳和何靜酒足飯飽,坐在飯桌一角說著話。

何靜這人是個豪爽的北方妞,幹兩瓶白酒不帶打晃的。面對嚷嚷著:“走之前怎麽也要跟女神喝一個!”的諸位男同學,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斬一雙,一口悶絕不含糊。至於另一個女神蘭塞琳?已經從女神成功變成男神的她只需要皺著眉頭說我不喝酒對方就知難而退了。

此時何靜臉上帶著一抹潮紅斜著眼睛瞟著蘭塞琳:“喝酒也這麽不開心,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欠你的。”

蘭塞琳低頭一點一點地撕著紙巾:“喝酒有什麽好開心的,小心腦子壞掉,失態了可不好看。”

“我看你是怕喝酒吧。”何靜把玩著手裏的玻璃杯,“怕失態還是怎麽的?”

“我有什麽可怕的。”蘭塞琳把撕成一條條的紙巾重新又捏成一團。

“我覺得你怕的東西有很多。”何靜好像有點上頭了,搖頭晃腦地掰著手指數起來,“你小時候我不知道,十二歲的時候,怕黑,怕鬼,怕《少年包青天》裏面那些屍體。”

“十三歲,啊,青春期了,怕沒朋友。每次寫信一兩萬字,我看都看不過來。十四歲,還是青春期,怕寂寞,跟我說一個人的時候沒有人說話。我跟你寄了好多好多磁帶。”

“十五十六十七十八,怕孤獨,看物理書看深了,你怕一切都是幻覺。我說你欠抽,來北京找我讓你知道啥叫社會主義國家唯物論的首都,你說啥來著?哦,說b市好土你不稀得來,地域攻擊的大傻逼。”

“上了大學,我考過來見你。第一次見面啊,我覺得這大傻妞比照片上好看一千倍,又想這傻妞這麽傻,嚴防死守估計還是有偷雞的狐貍——沒想到啊沒想到,季航這兔崽子還真是魔高一丈。”

“十九二十二十一,你只怕我……怕我扇你啊,哈哈哈。”

“你現在快二十二啦,”何靜單手支著頭,另一只手直直指著蘭塞琳的臉,“肯定還是怕孤獨。”

“沒想到我怕過那麽多東西。”蘭塞琳笑笑,“難為你十幾歲時候的事情記得這麽清楚。我現在不怕了。都不怕了。”

何靜抿了抿嘴,也不說話,仔細聽著周圍人的笑鬧,半晌才指著蘭塞琳背後的電視機說:“說不怕寂寞孤獨一個人啊?電視機都知道你說謊。”

喇叭裏正正好在放林宥嘉的《說謊》。

是有過幾個不錯對象,說起來並不寂寞孤單。可能我浪蕩,讓人家不安,才會結果都陣亡。

“不怕寂寞,別講笑話了。”她說,“看你盯著那家夥的眼神,我就知道你還是那樣。”

“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死活不讓自己一個人。”

“……我沒有。”蘭塞琳說,“而且最終我不還是一個人嗎。”

我沒有什麽陰影魔障,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一個人過著過著就習慣了。”

我又不脆弱,何況那算什麽傷,反正愛情不就都這樣。

“我會忘記他的。”

“聽你胡扯。”

我沒有說謊,我何必說謊,你懂我的,我對你從來就不會假裝。

“你都很少笑了,塞琳。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你根本就還受著傷。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沖我笑的時候表情多勉強。”

我哪有說謊,請別以為你有多難忘,笑是真的不是我逞強。

“你又何必逞強。對我何必逞強。”

“問題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分別而已,我想總會過去的。”

我沒有說謊,別說我說謊,愛一個人,沒愛到難道就會怎麽樣。

“傷口憋著會爛的知道嗎。”

“我沒憋著。”

“你他媽就有!”

“什麽叫憋著。根本沒有的事。”

“難道我還跑街上大喊我失戀了不成?”

“但是你都沒有哭過啊。”何靜看著她,“你一滴眼淚都沒掉過。你以前多愛哭啊。季航那會兒你眼睛腫了一個月!”

“我……”蘭塞琳突然說不出話來了。她好像一下子全身的力氣都被卸掉,頹然倒在靠背椅上。

不哭是多大事嗎,她想。哭不出來難道硬憋著要流眼淚麽。

我帶你走。

別向任何人低頭,你的王冠會掉下來。

前後矛盾,她想。胡說八道。

我他媽以為你是稻草啊,死死抓住你,好歹能一起沈底。沒想到你只是指間沙。

抓都抓不住,時間到了就漏沒了。

那個大男生還在電視機裏忘我地唱。

我沒有說謊,是愛情說謊,它帶你來,騙我說渴望的有可能有希望。

“我哭不出來啊。”她說,“你看我也不是憋著,我現在眼睛都是幹的。”

人生已經如此地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他也沒有信口開河。他確實帶走了她。

帶走了她的軟弱,孤獨,外強中幹,和無止境的眼淚。

“你別管了,我沒事。”

我的心事請你全遺忘。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想寫出蘭塞琳安靜地炸裂的樣子,不過我覺得失敗了……

蘭塞琳失戀的感覺來自於我自己的體驗。難過是難過,日子總是要過的,可能會有點空,不過也算不上要死要活。

真的愛,但是也真的愛不到啊,沒辦法的事情,躺在地上哭也改變不了什麽。

別急,要麽下一章,最遲下下章,梅羅就出來了!!!

☆、一年又一年

19 一年又一年

就跟相聲裏說的一樣,時光如水,歲月如歌,春華夏盛,秋收冬藏,時間就跟動車似的,嗖一下就裹挾著風聲從身邊竄過去了,突破空氣壁的尖嘯聲刮得人腦仁疼。

被刮著刮著,你也就老了。

蘭塞琳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透過大大的玻璃窗向下樓下看,心裏這麽想著。

已經是二零一一年的七月,距離世界末日不到一年半的時間,網上天天有人拿世界末日的梗說事兒,聽得多了也就膩歪了。再活不到一年半,你今天也是要吃飯的。不然在末日前餓死了多不劃算。

何況不過是謠傳。

二零一一年,蘭塞琳已經快要二十四歲,依舊短發,著裝帥氣,眼神堅定神情冷漠,打理著大哥交給她的時尚雜志,兼顧公司的廣告和策劃,也算做得有聲有色。

年紀輕輕就擔任要職,竟未出過任何紕漏。她被下屬稱為“永遠有備用方案的女人”,員工看她的時候總是且敬且畏。工作還沒幾年,倒是有了三個助理,每天被她指使得像飛檐走壁的女特務。

做到她這個位置其實也不用坐班了,何況蘭塞琳還是二世祖太子爺,她不想上班的話開著車回家去也沒人管得著,保持電話二十四小時開機就行了。

今天星期三,蘭塞琳看了看已經看完的文件,給助理發了條短信就拿起鑰匙和手袋出門了。

Lily作為《Q》這本時尚雜志所在雜志社的社長第一助理,應該說也算混出了個模樣。好歹每年也能和社長總編一起飛去巴黎看秀……這種事情說出來每每讓她的大學同學嫉妒得眼睛都發綠。但是這種工資高福利好待遇佳的工作,也總還是有缺點的。

“我回去了。今天下午的事項你和Mary分類匯總明天給我過目。另外讓Anna買咖啡豆和奶送到我家來。告訴她這季Prada的手袋限量版我要到手,沒有例外。”

比如,要是她的老板,蘭塞琳——業內人士一般洋氣地叫她Selena,不那麽時尚女魔頭一點就好了。

嗯,看她外表,叫時尚魔頭就好了,性別不重要。

所以第一助理說得好聽,實際上就是主子身邊的大丫鬟……

蘭塞琳進門,隨手把鑰匙甩在了茶幾上。車鑰匙撞得玻璃面“鐺啷”一響,差點給茶幾面子碎出一條道兒來。

又是一年盛夏,下午兩點的空氣又熱又黏。明明車裏的空調開挺大的,就從停車場進電梯那短短幾步路,又在身上悶出一層汗來。讓人煩的要死。

何靜要是在肯定要笑她:“誰讓你大熱天的為了裝霸道總裁還要穿長袖長褲的?”

但是辦公室裏的空調都那麽冷,穿毛衣也不為過好嗎。

其實長褲也就罷了,她今天還穿了雙牛津皮鞋,熱不死才怪。

一邊想著一邊隨意地把身上的淺藍色挽了袖子的長袖襯衣扔在沙發上,單穿著黑色胸衣和同色的修身九分褲光著腳在家裏走來走去找換洗衣物洗澡。

說實在的自從有了貼心的生活助理Anna之後她活得越來越沒譜了——連衣服都是人家指揮著鐘點工收拾的這活得能有譜才怪。在這個四室兩廳兩衛一廚兩陽臺足有二百平方米號稱超大戶型全S市最奢華的富人公寓裏,她能比Anna還清楚位置的東西,基本沒有。

磨磨蹭蹭抓著浴衣和內|褲進了衛生間——也就這個獨立在所有房間外的主衛才有大按摩浴缸,主臥裏的那個小貓腳浴缸剛夠伸直腿,她除了剛起床犯懶病的時候,基本都是在這洗的。

浴鹽上次跟Anna說過之後就換了新的味道——她品味一向不錯,這次的味道很清新,提神醒腦,夏天用這個泡澡最舒服。

開著十八度的中央空調泡熱水澡,也真是太奢侈了……蘭塞琳一邊這麽想一邊把臉埋水裏邊吐著泡泡:“錢真是個好東西啊……”

舒服得要睡過去。

然後就被門口悉悉簌簌的聲音嚇得渾身一激靈,醒了。

剛開始蘭塞琳以為進來的是Anna,正準備提高聲音叫人用才買過來的豆子煮杯咖啡,隨即她那被熱氣蒸暈的腦子就反應過來。

在《Q》這種時尚雜志裏,除了蘭塞琳自己,所有的女性員工都是腳踩著十厘米以上像錐子一樣的高跟鞋健步如飛的——她們走路的聲音明顯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平穩而紮實。

進門來的是個陌生人,而且是個男人。

關於那些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個陌生人怎麽拿到門禁卡刷電梯到我家門口還有我家鑰匙”這種問題蘭塞琳也來不及想了,她從浴缸裏站起身,穿了內褲又裹上浴袍,把腰帶系好,輕手輕腳向浴室門口走去。路過盥洗臺的時候還順手從下面的工具箱裏抽|出一支頗長的一字螺絲刀攥在手裏防身。

出了浴室是兩兩相對的四扇房門,主臥和書房一邊,兩間客房另一邊——這形成了一個短短的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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